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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前沿
关于申葆嘉先生旅游理论体系形成的回忆
时间:2021年04月09日信息来源:中国旅游报点击: 加入收藏 】【 字体:

  3月初,一位新媒体的撰稿人给我来电话,说打算为申葆嘉先生的《国外旅游研究进展》文稿和两本《旅游学原理》写一篇回顾性文章,希望我能够给他一些有关的回忆和资料帮助。我没有一点犹豫,马上就答应了。

  当时我的感觉是,一位大学教师的论文发表了20多年,作者本人也故世7年了,还有人郑重提起和回顾,实在是不多见的。印象中,在旅游和休闲研究领域,有这样影响力的文章,可能除了马惠娣的《西方休闲学研究评述》等不多的几篇外,不会再有更多的能够与之并列了。

  于是我认真回想了一遍,翻箱倒柜,为那位撰稿人找出了1992年、1996年和2008年的《旅游学刊》,找出了申先生两种不同版本的《旅游学原理》。可喜的还在两本书里找到了申先生给我的两封信:一封是1999年他的第一本《旅游学原理》出版时送我书时写的,一封是2005年他着手重写第二本《旅游学原理》时写给我的。也许是当时就感觉到了信里反映的申先生学术思路的价值,故尔有意夹在书里的。睹物思人,申先生的学术探索历历在目。

  一、《国外旅游研究进展》的连载稿

  申先生在他的文章里多次提起,《旅游学刊》上连载他的《国外旅游研究进展》,是因为我的约稿。的确也是这样。那是1991年南开大学旅游学系10周年系庆时候,他们邀请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和《旅游学刊》的同仁去做客,学院派我和顾维周老师、宋志伟编辑(她是南开旅游学系毕业的)去参加。这个活动自然还邀请有好些方面的客人,我们一去就是申葆嘉老先生负责在招呼我们,所以午饭后的散步也是申先生与我们在一起的。几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谈着南开旅游系走过的道路,在谈及创业的艰辛时,也谈到了当时学界、业界和管理层都对国外旅游研究和旅游产业发展认识不充分的问题,于是我便趁机向申、顾二位慎重地约了稿(同行的顾老师是老翻译出身,精通英、意等国语言,当时是联大旅游学院英语系主任)。虽然那时申先生年纪已经不小了,他们也都知道这一稿约的沉重,但都毅然应允了。

  1992年初,申先生给我来了信,既说到写作的费斟酌和进展的不顺,也说到要利用探亲机会去国外图书馆和书店开拓一下视野。我告诉他“我一定耐心等待”。

  这之后虽然也有一些联系,但文稿却一等就是将近四年,大约在1995年11月底,编辑部正紧张筹备1996年《旅游学刊》第1期的时候,申先生寄来了《国外旅游研究进展》四篇连载稿的“之一”和“之二”;他来信中说,“之三”正在润色加工,“之四”已经有了详细提纲。我很认真地阅读了他的文稿,既为申先生开辟生荒并收获了硕果感到高兴,也为1996年《旅游学刊》第1期又添了一篇佳作感到高兴,所以也等不及他的四篇文稿都到齐再斟酌了。因为1996年是《旅游学刊》创刊十周年,编辑部已经为这年的第1期准备了几篇颇为精粹的文稿,同时还邀请原国家旅游局的领导和新闻出版界的名家书写了题词。

  依照之前申先生与我的商定,连载文稿一共是四篇,可是申先生在写到“之四”的时候,却感到仍然还有不尽之意,尤其是他自己在其中还有一些认识和体会没有说出来;我在编稿时也感觉出了这一点,于是商量请申先生补写“续篇”,这就是刊登在1996年《旅游学刊》第5期的《〈国外旅游研究进展〉撰后记》。

  二、《旅游学原理》第一稿的价值和意义

  《国外旅游研究进展》一经发表,便引起了旅游学界的高度关注,好评如潮。更巧的是,1996年11月原国家旅游局的旅游教育工作会议在浙江萧山召开,由于《国外旅游研究进展》的影响,上海旅游高等专科学校的刘住校长在会上见到了申先生,便盛情邀请申先生去该校指导学科建设。随后在刘校长和几个年轻人的协作下,促成了申先生第一本《旅游学原理》的顺利诞生。

  这册申先生主持并与刘校长合著的《旅游学原理》(学林出版社,1999年)共有9章,申先生亲自执笔写了前4章,刘校长和旅专年轻学人合写了后5章。尽管申先生在他后来独立重写的《旅游学原理——旅游运行规律研究之系统陈述》(中国旅游出版社,2010年)说到了他对前书不够满意的看法,不过对书中以社会科学思维方式和学术规范将旅游现象放在社会发展中去考察的研究进展,及其与他人所著《旅游学概论》不同的写法,申先生还是十分认可的。这从1999年他写给我和宋志伟的信中也可以看出来。

  他在信中写道:“此书思路开始于1983年我参加南开大学旅游学系建系之初,80年代末以后有了很大变化,形成现在的格局。这本书是以社会科学的思维方式和学术规范为方法论的基点,将旅游现象放在社会发展背景上来考察的,因此与现行的旅游学概论等书,存在着很大的不同。这种写法在国内大约还是第一次,是否合宜,请你们两位多提意见。”

  三、对改写版《旅游学原理》的准备

  《旅游学原理》的合著本出版后,申先生对其研究又有了更多的想法。2006年他告诉我,他下决心把重写《旅游学原理》的工作坚持下去,还详细告诉了他的思路,他认为“旅游科学”应该是一门相当独立的科学,现在怎么会简化成了“旅游管理”?因为我也一直认为“旅游学”本就应该是一门关系人类活动的“元学科”,所以我建议他把这个新的认识先写出来。直到2007年临近岁尾,他才把他的长稿《我的旅游观》寄我;而在这年的春天,我就已经彻底从《旅游学刊》退下来了(那时我已经70岁了)。我把《我的旅游观》慎重地推荐给了编辑部,编辑部在2008年《旅游学刊》第2期发表了这篇长文。由于这篇文章写的就是他重写“原理”一书的理论体系,所以后来申先生自己把它的全文转载到了2010年出版的《旅游学原理——旅游运行规律研究之系统陈述》书中,并作为该书的序言。

  今年,我在书中发现申先生给我的这封信,是2005年3月18日写的。在此前的2004年,申先生已经集中精力开始了第二本《旅游学原理》的构思。申先生在信中回顾了他从出版第一本《旅游学原理》到撰写第二本的思考过程。可惜的是,申先生原信所附的《旅游学原理》重写提纲,现在却找不到了(印象中,我好像就着那提纲写了一些建议寄回给了申先生)。如果那提纲还有的话,那么提纲中的旅游基础理论架构,一定会是研究申先生学术思想史的宝贵资料。

  申葆嘉先生2005年3月18日的信中写道:“1999年出了《旅游学原理》一书,由于主客观上都存在问题,当时就有了重写的念头。此后数年除遵嘱写过一篇稿外,没有动过笔,主要回顾了一些事情和问题,读了一些经典名著和专门著作,为重写《原理》做准备。

  去年秋后,陆续有人向我提及重写《原理》的事,我也觉得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了,因而花了一些时间,把多年回顾、重整认识的结果,整合成一个目录式提纲,想在这个提纲基础上发展出一个写作提要,作为重写的基础。现在提要还没有写出来,就你来津之机,先复印一份提纲给你,想请你过过目,初审一下,挑挑毛病。

  提纲体现的旅游基础理论架构,是以德语学者的旅游基础理论的学说,以及英语学者的研究成果为基础,作出的系统解释,如肖洪根老师所说的‘历时性梳理’,目的是梳理出一个‘旅游现象基础理论框架’。这个设想自1982年接触英语学者的工作,1985年接触德语学者的学说,就开始有了,1996年写出《国外旅游研究进展》一文,事实上是检验我这个设想实现的可能性。1999年出书时考虑不周,其实那个时候梳理的思路还没有现在这样明确。现在把德语和英语学者的工作,放在宏观和微观两个范围内解释,层次比较清楚一些,在科学哲学思想的解释上也可以有一个清楚的脉络。有趣的是,虽然这个梳理过程,实际上是我在替德语和英语学者对他们工作之间的承继关系作出逻辑的解释,但是所得到的结论,两者之间却是显得十分接近。”

  四、对申葆嘉旅游理论体系形成阶段的认识

  为追念7年前2月15日去世的申先生,3月23日、24日我在朋友圈里发了《关于申葆嘉先生的一些回忆》及其“续一”“续二”“续三”四则小短文后,有年轻朋友问了我两个问题。

  “第一问”是,申葆嘉先生在《我的旅游观》和重写版《旅游学原理》所作的系统阐述,是不是可以称之为旅游学科的“申葆嘉理论”(或“申葆嘉学派”“申葆嘉学说”)?就我个人的理解,我的回答是,如果不过于拘泥某些词语的使用频率的话,这样的叫法应该是可以的。

  至于“第二问”——“这理论的形成过程主要可分为几个阶段”,我觉得大致依申先生自己的划分就可以了(不过我考虑最好能够把他原文说的1、2、3、4点的第1点暂不计入,因为我觉得申先生说的第1点是对他的“经历”而言的)。

  下面想借用申先生2010年版《旅游学原理——旅游运行规律研究之系统陈述》“第五单元”的第“二十三”大段的几个小标题,试谈一点我自己对“申葆嘉理论”形成阶段的认识:

  一、“2.前人工作的梳理,《国外旅游研究进展》的撰写(1989-1996)”。在这一阶段中,尤其重要的是1991年至1996年在撰写《国外旅游研究进展》和《〈国外旅游研究进展〉撰后记》时的集中思考和写作的完成。这是申先生认真学习他人成果并给以梳理,进而开始系统思考的时期,应该是“申葆嘉理论”形成的准备阶段。

  二、“3.第一次撰写《旅游学原理》——一次尝试(1997-1998)”。这一阶段,先是1996年申先生《国外旅游研究进展》的发表和1996年底原国家旅游局教育工作会议对旅游研究的重视所带来的机遇,从而引致上海旅专邀请申先生去讲学,进而推动了申先生的进一步思考和行动,推动了申先生在上海旅专同仁协助下于1997-1998年完成了他的第一本《旅游学原理》的编著。这是“申葆嘉理论”得以初步完整成型的第一关键阶段。

  三、“4.知识与方法的补充和更新,重写《旅游学原理》(1999-2009)”。这一阶段,申先生再次深入研究和思考,进而完成了独立重写《旅游学原理》的心愿,实现了“申葆嘉理论”的最后建立。这11年中,最关键的是2004-2009年重写《旅游学原理》的六年。其间又可以分为三期。第一期是2004-2005年,用写作“提纲”的形式拟定出了“旅游现象基础理论框架”;第二期是2006-2007年,进一步建立了自己的理论,以《我的旅游观》为题扼要地展示了自己理论的主要核心;第三期是2008-2009年,完成了重写《旅游学原理》的工作,将“申葆嘉理论”完整地奉献给了社会。

  2006年的一次通话中,他先是告诉我,他写作中太劳神,有时候甚至有些心力交瘁之感(因为那时他已经是83岁的高龄了);但是他仍然下决心克服困难继续重写《旅游学原理》;更突出地是说到了他自己还颇为满意的一些观点。我建议他及时先把他的那些想法记录下来,以便今后使用,这就是后来2007年他寄给我的《我的旅游观》一文(发表在2008年《旅游学刊》第2期)。所幸的是老天顾念,不仅让他身体如常地在2009年幸福地完成了他的夙愿,而且还逾越了鲐背之寿。

  我现在也83岁了,申先生长我14岁,他进入西南联大是20世纪40年代,而我进入南开已经是50年代了。申先生的学识和治学精神一直令我敬佩,直到现在,我仍然非常钦佩他在耄耋之年还有的那种十年磨一剑的毅力!

  (作者单位: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

(作者:刘德谦  编辑:llq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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